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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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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磨人精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謝正則拿著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敲在床架上, 整個寢室的床都在鐺鐺響,恨不得把整棟樓的人都叫起來。

周一早上他們宿舍的所有人都有早八,昨天晚上鬧得太晚, 睡醒已經是七點半了。

李瑉昨天剛從外地回來,晚上有做了飯, 跟著晚睡了,今天早上也沒爬起來做飯,眾人只能去食堂買上東西在路上吃。

謝正則倒是第一個醒的, 起床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咚咚咚地將室友全部吵醒, 然後自己跑去盥洗室洗漱。

李瑉因為謝正則叫醒他的時間比他訂的鬧鐘還要提前了五分鐘,那張臉黑得比樓底下的野貓一霸——全身黑毛的小煤球身上的毛還黑。

原本是排著順序刷牙的,少睡了五分鐘的李瑉把謝正則給趕到了一邊,兩個人擠在盥洗室裏共用一個水龍頭,謝正則吹了李瑉一臉泡泡, 然後被錘得滿頭包。

大早上的精神好過頭了。

陸端起床的時候,發現對鋪的兩個人似乎還沒醒,剛打算過去叫人, 就見楚子瑜已經換好衣服從床上下來了。

這兩兄弟還挺矜持, 都習慣在床上換衣服啊。

楚子瑜和陸端點頭打了個招呼, 去衣櫃裏取了件衛衣,丟回了床上。

看樣子是陳玉昨天晚上睡覺睡太晚,困得連穿出門的衣服都忘記拿了。

陸端洗漱完出來, 陳玉才換好衣服, 最後一個下床。

眾人都以為是小孩兒習慣早睡了, 晚睡之後早起不來,殊不知某個被當成小孩兒的家夥, 一個小時之前醒了,再睡也睡不著了。

陳玉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滾.燙的熱度從面頰擴散開來,一直燒過耳朵和脖子。外面的天色漸亮,但楚子瑜買的遮光簾足夠厚,熹微的光線只能從床簾間的縫隙透過來,暈開難以捕捉的亮度。

還好光線足夠黯淡,才不至於被捕捉到臉上燒紅的熱度。被提醒過後,陳玉也徹底清醒過來。他要是在這兒大驚小怪的話,不是要告知全寢室的人他在和楚子瑜清晨擊劍嗎?不可,不可。

陳玉緩緩撐起身子,動作跟慢放似的,小心翼翼地從人身上爬下來,盡量不引發其他任何動靜,宿舍就這麽點兒,他的床還和謝正則的挨著,動靜大了他可能會當場社死。

他好不容易和人分開,轉身面對著墻壁,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塞到墻壁和床角的縫隙裏去,完全不想做人了。身後的呼吸聲在寧靜的清晨特別明顯,讓人想忽視掉都難。

原本只要放著不管,一二十分鐘就能過去。但陳玉連手機都沒拿到,看不到手機只能面壁裝死,睡不著的時候,時間會被無限拉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了,這個大自然的召喚……好半天都沒消停。

更想死了。

偏偏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身後的人往自己這方靠了靠,那清晰明顯的呼吸聲落在脖頸間,仿佛能連綿出一片火。為了防止其他人聽到,楚子瑜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只剩氣音,耳邊的呼吸更加明顯了。

“哥,你好了沒?”

陳玉:?

為什麽要問他好了沒?他不好,非常不好,都要懷疑自己得病了的那種不好。為什麽這東西,它大清早的能這麽精神啊!之前他也有看過相關的科普,不自主解決的話,隔段時間也會自然排解。但是……上次是什麽時候來著?

不太記得請了。也許是因為積累了太久……一定是這樣的。但陳玉不太想承認,胡亂地點了下腦袋,他的脖子都快僵掉了,輕輕活動一下都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楚子瑜有些頹敗地低下頭,柔軟的碎發和溫暖的額頭貼在後頸的皮膚上,止不住的癢意帶著灼.熱的溫度,像是帶著電流般往下躥。那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我好像下不去。”

陳玉:“……”

別說你了,我也下不去!但楚子瑜比他小兩歲,這兩年時間他們幾乎是在彼此的時間裏缺失的,陳玉不知道楚子瑜有沒有接受過那些相關教育。楚子瑜的父母在他上中學之後,因為事業原因,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出差。這也導致了楚子瑜更多的時間都是在他家生活……

初中的小孩兒,什麽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但陳玉也不過只比人大兩歲,很多東西自己都沒弄懂。

“你、你用手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燒熟了。不過是過了兩年,以前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包括現在的楚子瑜也還和以前一樣,而他卻滿腦子都是不太健康的想法。真是骯.臟的成年人啊!

“唔。”楚子瑜沈默了下,“你的床單……”

陳玉恨不得拿什麽東西把這人的嘴堵住,臟了就臟了洗幹凈不就得了!他把床架上掛著的、準備今天穿著出行的衣服拿給了楚子瑜。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帶小孩兒的時候。

不過那時候雖然照顧小鬼頭很煩人,陳玉還是挺樂在其中的。但現在這情況……他根本樂不起來,還很想死。尤其是在他聽到壓抑著的悶.哼的時候……陳玉當即把被子往上一拉,把楚子瑜整個腦袋都捂了進去。

得虧宿舍裏其他人都還沒醒,而且他這側的床位,上下的樓梯是在兩張床中間,陳玉和謝正則是腳對腳睡覺的,他們在這邊小聲說話也沒人聽的清。

但別人聽不清不代表陳玉不會心虛,他下意識把人捂進去之後,才後知後覺會不會將人給悶死在裏面,於是只能用手在人頭頂撐開一條縫。他只要低頭,就能看見……

更想死了。

在陳玉都開始思考人類為什麽要活著這類的哲學問題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了被子裏悶濕的氣息隔著衣服,撒到胸.前的感覺。這位置實在太糟糕了。

他為什麽大早上就要受這種苦?帶小孩真是太難了啊!!!

陳玉撐著的手臂都要發麻了,這磨人精才終於完事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知道的,反正就是大致猜到了。於是他把被子放下去,重新轉過身,試圖把自己卡進墻縫裏,看看能不能卡出bug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但這粘豆包磨人精似乎一點也不打算放過他,跟張撕掉背紙的貼紙似的,一不註意就黏了上來。那聲音依舊壓得很低,帶著輕微的、磨砂質感般的沙啞。

“哥,你不處理一下嗎?”

陳玉:別問,問就是本來已經,但是後面又被這個有獨立思想的玩意兒給背刺了。當它下去的時候,他是欣慰的,當它冥頑不靈又支.棱起來的時候……那時候因為還有別的很想死的事情,反正也就想死pro max版。

他自暴自棄嘆了口氣,楚子瑜把那件沾滿了味道的衛衣又塞到了他手裏。微涼濕潤的觸感落在最為敏.感熾.熱的皮膚上,讓他沒忍住打了個寒顫。衛衣上還帶著另一個人的體溫,溫度的落差讓他意識到了那是什麽,但更讓他恨不得給自己一拳清醒一下的是……反應挺大的,比他本人誠實多了。

所以到底為什麽……只要非本人操作就會比較敏.感嗎?高中的時候也會聽到某些住校生私底下開玩笑聊到過,一間宿舍裏類似的事情並不罕見,就像自己給自己撓癢或許感覺不到癢,但換成別人的手就會特別癢。

換成其他人好像真的,會刺激得多。陳玉楞神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他太久沒個下文,讓楚子瑜誤會了什麽,陌生的觸感箍在皮膚上,需要微微用力才不會讓他因為太癢而應激,但這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的確……清晰得可怕。他捉在那個明顯比他壯實些的手腕上,或許是想要制止,或許是有些害怕,他自己也摸不明白。

掌心下微微凸起的血管,裏面有脈搏跳動,真實而有些粗糙。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捂進被子裏,但沖人的味道撲面,更讓人感到此刻的真實。在大腦幾乎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相較而言稍顯粗礪的指腹將某處死死按住。

“哥之前,和其他人交往過?”

陳玉感覺自己仿佛正在死亡邊緣徘徊,咬著嘴唇用力搖了搖頭,他不敢張口,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掐著那截手腕的指尖都在顫抖,連眼淚都抑制不住地蔓延出眼眶。

這回是真的感覺快死了。

好在這個小小的惡作劇在手的主人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之後很快就停止了。大腦一片空白的陳玉根本沒法去思考為什麽楚子瑜要在這種關頭問那個玩大冒險時被他逃避過的話題。

楚子瑜是不是想他死。

但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和楚子瑜有兩年多的相處空白,小時候最親近的人、所有事情和秘密都會共享的人之間,突然多出了兩年的空白。

就連他都會想要知道的問題,他自己卻回避掉了沒有回答。

楚子瑜生氣也是正常的。

衛衣臟都臟了,陳玉索性就拿這個當抹布,充分發揮其作用,把該打掃的都打掃幹凈。

等他重新躺下補回籠覺時,卻發現滿腦子都是另一個人,睡意被完全驅散,幾乎是頭腦清醒地數著難熬的時間等到手機鬧鈴響起。

隔壁床的謝正則手機鬧鈴響起的時候,陳玉下意識地又抖了一下。

昨天晚上玩游戲的心理陰影估計還得花好長時間才能消化,陳玉吸了下鼻子,三兩下洗漱好,急匆匆拿上書,跟著眾人一起出門極限沖刺。

最先收拾好的謝正則已經去食堂排隊了,也不知道什麽風把這家夥吹得這麽積極。

“來來來,要吃什麽自己拿。”謝正則和李瑉拎過來十多樣東西,看上去比街邊早餐店老板還積極。

開學這麽久,陳玉除了報道那天,竟然還沒進過食堂。看著琳瑯滿目的食物,還猶豫拿什麽呢,幾樣早點就被打包好遞到了手邊。

楚子瑜手腳倒是麻利,還知道他喜歡吃的是什麽。

“謝謝。”陳玉接過來,不知道為什麽耳朵似乎有點熱,低著頭跟在大部隊的邊緣,快步向教學樓趕去。

這個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們在路上吃了。

五人走在路上,又是有楚子瑜和謝正則的場合,免不了引來了其他學生的註意。

只能說,還好走在一行人正中間的陸端是塊最為遲鈍的木頭,竟然沒感受到其他人的視線,就那麽從容地拎著自己的早飯,滿臉沒睡醒地隔離開了左側的兩個視線聚集體。

中間隔了個陸端,落到右邊的視線就變少了,挨著陸端走的李瑉倒是比較淡定,試圖用掉隊的方式假裝不是和這幾個人一行的。

陳玉走在最邊上,註意到了李瑉偷偷落後,也跟著李瑉掉到了落後一個身位左右的位置。

李瑉像是發現了他這點小動作,沒忍住笑了一聲,原本因為四周視線還有些不適的陳玉也不禁跟著笑起來。

“真想把他們都丟了,對吧。”李瑉低聲和陳玉聊天。

其實,倒也沒有特別想。

不過有李瑉當戰友實在太好了。

“這下知道我為什麽老是和他們隔開去上課了吧。”李瑉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陳玉聊著。

一行人飛快趕到了教學樓附近,上課鈴聲已經快響了,四周都是飛奔的學生。

五人都在不同的教室,打了聲招呼就各自散掉了。

陳玉還從來沒有這麽晚抵達教室過,幾乎是踩著鈴聲跨進的教室。

這節課是幾個班混合上課的公共課,來得晚點後排的座位都占滿了,陳玉只能隨便掃了眼,找到個偏僻點的窗邊空位坐下。

還好上大學之後,課前大部分學生不是在玩手機就是湊在一塊兒聊天,很少有人會盯著後面進來的學生。

落在身上的視線並不多,陳玉又戴著帽子,情況不算太差。

落座之後,陳玉就把帽子摘下來,翻開課本和筆記本,開始摘抄重點和筆記。

雖然是公共基礎課,但也是必修課,這堂課的老師為了讓學生們認真聽課,特別規定了每個人必須準備一個筆記本,將課題內容記下來,並且每個月都會收上去檢查一次。

陳玉不太想浪費休息時間補筆記,還沒上課就開始抄書。

他字寫得不錯,小學的時候有報過書法班,被老師誇過之後就養成了好好書寫的習慣,直至今日。

相比其他即使明令禁止也會偷偷在下面玩手機的學生,陳玉的表現確實不錯,授課老師也就沒管他是踩著點到達教室的,直接開啟了點名。

“陳玉。”

“到。”

“……”

陳玉在點名表上還是第一個,感謝老師等他到了之後才點名的,不然就要算遲到了。

這位教授表面上對學生十分嚴格,實際上還是挺心軟的。

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陳玉差不多就已經把筆記給抄完了。

課間休息時,因為在班上沒有朋友,陳玉除了上廁所,基本上都在座位上待著,從不會搞出什麽大動靜,也不會主動結交其他人,將透明人的原則堅持到底。

或許除了任課老師,沒人記得班上還有這麽一號人。

他把筆記攤在桌面上晾幹,一邊吃早飯,一邊戳著屏幕,翻看昨天半夜更新的小說。

“你在看什麽小說啊?”身邊響起一個聲音,那人走過來,拉下折疊椅,坐到了他旁邊。

剛吃下最後一口粢飯團的陳玉差點沒把自己噎死,連忙放下手裏的豆漿打算起身讓座。

“別別,我不出去。”那人把他按下來,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外人,伸手就去拿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晉江小說的閱讀器左上角就是書名,這人看了看,就照著念了出來。

社死總是來得如此突然。

“言情小說啊?”

陳玉拍了拍胸口,喝了口豆漿把嘴裏的食物噎下去:“恐怖小說。”

“是嗎?”那人笑起來。

“嗯。”陳玉一句話都不多解釋,目光盯在了自己的手機上,示意這家夥是不是該把手機還給他了。

“啊,你這節課的筆記是不是抄完了。”那人把手機放到了桌面上,轉而去拿他的筆記本。

陳玉:“……”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自來熟。

“可以借我抄一下嗎?我懶得在書上找。”

陳玉這一刻很想說不可以。

但這個自來熟不是謝正則,他對著一個陌生人實在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覺得這人坐過來的時候,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變多了。

“你拿吧。”

“謝了啊。”那人笑得十分陽光燦爛,“對了,請你吃口香糖。”

陳玉:“……”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自來熟!!!

“……謝謝。”然後把口香糖放在了桌面上。

他們社恐就是這樣,心裏可能把別人家族譜都問候完了,然後當一個很有禮貌的老實人。

終於送走了這尊大神,陳玉才退出了閱讀程序,把手機放回了書包裏。

所以為什麽會有能隨便拿別人手機的壞家夥啊!

還拿他的筆記!

他好不容易補完筆記打算開始抄下節課筆記的筆記本!

陳玉偷偷在心裏用拖鞋“打小人”,然後發現,自己連對方叫什麽都不記得。

剛才因為驚嚇就匆匆看了對方一眼,現在連那人長啥樣都忘了。

腦海裏只剩一副非常欠扁的形象。

他的筆記本……

陳玉嘆了口氣,看向了桌面上放著的那片口香糖上。

感覺吃了自來熟的口香糖會中病毒呢。

拿回去給謝正則吃。

課間休息結束。

因為筆記本沒了,後半節課實在沒什麽好做的事兒。畢竟之前這堂課全都是在飛速抄筆記中度過的。

陳玉甚至閑到把書上的內容又看了一遍。

如果只是單純打發時間的話,還是挺有趣的。

而且老師上課延伸的內容,仔細聽聽也和聽故事差不多。

陳玉正聽得感興趣,就被戳了一下手臂。

哦,帶著沒邊界病毒的欠扁臉自來熟。

這家夥什麽時候坐到他旁邊的。

“哎,你這裏錯了個字。”

陳玉:“………………”

大學生殺室友不是沒有原因的,你這樣在宿舍真的不會被套麻袋嗎?

陳玉蹙了下眉,打算把筆記本拿過來改掉錯字。

他字寫得好,做筆記也有點強迫癥,能用修正帶整整齊齊地按出小方塊,把遮住錯別字,邊緣整齊的那種。

被推過來的筆記本又被拉了過去。

“我來給你改。”

那人唰唰幾下在他幹凈整潔的筆記本上塗了個大墨團子,手腳七零八落稀爛的字落在上面,因為字體太大,還影響到了另外一排的好幾個字。

叔叔能忍嬸嬸都忍不了你啊!!!

陳玉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心理工作。

這頁筆記他不要了。

他直接重新抄。

“閆銘川,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呃……”帶著沒邊界病毒的欠扁臉自來熟突然被cue,然後瘋狂給陳玉打信號,那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敲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啄木鳥施工呢。

陳玉假裝沒看到。

七步之內必有解藥,七秒之內報應不就來了麽。

他終於給自己的筆記本報仇了。

當然,這個叫閆銘川的人可以求助的也不止他一個,很快就有其他人給他遞了消息,回答上了教授的問題。

“上課認真點,不要講小話。”教授又瞪了這人一眼,才讓這家夥坐下。

閆銘川身邊不少人都發出了笑聲。

這家夥……人緣關系還挺好的。

是他沒註意到,下節課開始還是躲遠點好了。

陳玉是這麽想的,下課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收拾好書包走人。

他跟躲病毒似的把桌上的東西往書包裏一兜,拉上拉鏈就開始跑,然後就被叫住了。

“哎!你!”

陳玉:聽不見聽不見,我走!

“你的筆記本!”

陳玉:“……”

得虧他剎車系統好呢。

那可是他抄了好幾節課的筆記。

陳玉停下來,轉身去拿筆記本,這家夥卻順著階梯教室的臺階三兩步跳了下來:“我還沒抄完,下節課還你行不行。”

陳玉:“……”

沖動是魔鬼,殺人要坐牢。

“可以。”他臉色並不是很好,順手把帽子給戴上了,“還有什麽事嗎?”

“能不能加你個微信。”

陳玉:“……我不用微信。”

“你騙人,我都看到你桌面上的圖標了。”這家夥脖子以上的部分是全都被臉皮占領了嗎?

“加一下嘛,要是我下節課不來,還不了你筆記本怎麽辦。”

陳玉: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尊重物種多樣性。

他拿出手機,然後掃了二維碼。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

“……陳玉。”

“哪個陳啊?”

指甲好癢,好想撕個人耍耍。

“銘川,還不走呢。”

“走了走了。”閆銘川一邊答應,一邊把手往陳玉的肩膀上搭,“走,邊走邊說。”

剛才還沒發現這家夥長這麽高,而且力氣還挺大,陳玉都來不及反抗,就被夾帶著走出了教室。

他本人身高也不算矮,四舍五入一米八上下,偶爾會有一公分左右的誤差,被這家夥箍著完全反抗不了。

但因為他身材瘦一些,又戴著頂帽子,動作也有些抗拒,看上去十分像被欺負了似的。

陳玉正想著怎麽才能擺脫這個沒有邊界感的壞東西的時候,肩頭的手臂突然一輕。

什麽?沒有邊界感的壞東西竟然生出來薛定諤的良心了嗎?

他正楞神呢,就聽到了旁邊熟悉的聲音響起,裏面帶著任何人都能聽出的冷冽和警告。

“你沒看出來他不想跟你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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